1054 “凡人”与律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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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最后一幕，是自己作为时之律者的结局。自我的形体消散殆尽之际，仅剩的时之律者核心坠落在凯文手中。
　　而后，便是无尽的黑暗填满视野，燃尽的灵魂再也无法支撑精神体的人格存在，只能任由意识被拉入那片永恒的寂静，安然接受法则反噬的结局。
　　可是现在，本应彻底死去的自己，为什么会再一次苏醒？
　　浮空的律者少女环顾四周，除了天空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多重环状结构，脚下无边无际的海洋亦如她离去时的模样。她能清晰听到阵阵海浪声回荡在耳边，伴随着略带腥味的海风灌入鼻腔，周遭一切都与自己所知的真实世界毫无区别。
　　“我...真的没有死？”
　　杏抬起手中的指针剑，看着畸形的剑刃上随时间法则产生的微微歪曲，仿佛自己的律者能力也变得毫无异常，不再如催命符般逐渐反噬自身，而是真正变成了稳定的常态律者能力。
　　——这不合理。
　　她皱起眉头，异瞳中的疑惑不减反增。原因不明的复苏并不会带来重生的喜悦，熟悉又陌生的环境，和天空那无法理解的奇观，远方奇怪的能量和混乱的磁场，只会让她在困惑中感到愈发诡异。
　　难道死亡并不是律者的终点？
　　自己又被崩坏意志赋予了什么使命？
　　而且...这里还是原来的世界吗？
　　......
　　等等。
　　杏忽然回过头，尽管视线中依然是一成不变的大海，她却忽然感到，身边残存的能量痕迹中带着些许令人安心的熟悉感。
　　在自己的意识坠入黑暗之后，好像还发生了什么事情？
　　濒临死亡的坠落中，有什么人穿过生死之间的黑暗，在一棵发光的巨树枝杈间，抓住了自己的手。
　　这绝不是幻觉，那只手的触感是如此清晰......亦如当年拉着自己走出玛尔家族的宅邸，帮她从恐惧的黑暗中逃离，带着她前往第二个家的那个人的手......
　　“希莉丝姐姐？！”
　　这不可能！希莉丝的执掌的约束权能可无法复原灵体，而且，她应该还在时间法则的禁锢中进行修复，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行动......
　　杏下意识的用常理反驳着不切实际的感性想法，但作为时之律者的本能，却让她意识到此刻的时空与自己死亡时已经发生了偏移，仿佛她陷入黑暗的那个瞬间，在现实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。
　　直到遥远海域的能量波动呈于感知，杏才从困惑的朦胧中恢复理智。
　　“崩坏兽...不，应该是崩坏炉驱动的大型机械。这个位置，难道是极东支部的女武神么？”
　　杏眯着眼睛看向能量反应的方向。过了一会，远处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光点，显然就是天命浮空舰和密集的舰载机群，正在高速朝这个位置赶来。
　　按照杏能感觉到的能量强度，这支数量不俗的部队应该是携带了不少强力的杀伤性武器。
　　“......来者不善，但这也理所当然。毕竟我本质上是个律者，而且还公开叛离天命加入了世界蛇，引来女武神的讨伐也没什么奇怪的。”
　　杏呼了口气。稍作思索，她取消了指针剑的维持，驱动能量朝部队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，凭借时空加速的技巧，眨眼间就把极东支部的部队甩到了几百海里开外。
　　“虽然可以通过和他们交涉来搞清现状，但无法保证女武神会不会直接用裂变弹丢过来......还是暂且避开官方势力吧。”
　　杏喃喃自语着，将散逸的律者能量压制下去，隐藏着自己的波动，如海鸟般保持低空慢速飞行。
　　“附近没有任何律者反应，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，希莉丝姐姐又在哪里......”
　　“总之，谨慎行动吧。先隐藏好自己，再慢慢搞清楚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。”
　　思索间，杏很快决定了行动计划，开始朝着记忆中极东陆地的方向前进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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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与此同时，圣芙蕾雅出击部队。
　　“......报告，不明律者反应消失！”
　　斥候战机传来的信息，显示在指挥舰的舰桥显示板上，各部队指挥官面面相觑。本来做好了恶战的准备，谁也没想到，强大的律者居然会避战逃逸！
　　坐在总指挥席位的金发女子拿起通讯报告，看着屏幕中模糊的远程扫描影像，目光接连闪烁，神色变得有些犹豫。
　　“可可利亚女士......”
　　旁边的副官看着若有所思的可可利亚，正要请示下一步行动，但在她开口之前，这个金发女子的目光就重新犀利起来。
　　“继续追踪，律者的行进目标可能是原极东大陆，将情报发给长空临时政府。通知海渊总部集结部队，向神州驻军请求援助搜索。”
　　她斩钉截铁道，将心中的一堆胡思乱想抛到了一边。
　　文明与崩坏决战的特殊时期，可可利亚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小心思。尽管曾经是风评极差的逆熵激进派，但现在，作为极东支部的临时安全负责人之一，她只想在远征军的女儿们回归之前，替她们守住家乡的一方净土。
　　“继续行军，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侧翼外二点五距离，确保锁定未知律者移动方向！”
　　“收到！”
　　.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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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从杏重生之初的困惑，再到她躲避极东部队并决定行动的全过程，月球上的一双眼睛都之其看在眼底。
　　“选择隐藏起来打探情报么？真是谨慎。果然从那个时候的自作主张开始，杏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。嗯，如果能隐藏好律者能量，在任何一个完好的城市，就能从市民渠道获取终焉降临以来的大部分媒体情报了。”
　　希莉丝懒洋洋地瘫坐在月面上，凭借超凡的感知窥视着杏所在的区域，自言自语评价着那个女孩做出的一系列行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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