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5 两人的决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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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完这些后，希莉丝沉默良久，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　　关于崩坏的本质，原本就毫无可预测的理论基础。有人认为它是星球本身对文明发展的抑制，也有人认为它是某种接近神明的高级意识。在希莉丝听到少女所说的这些真相之前，无论崩坏的本质会是怎样，她都觉得自己会坦然的接受这一切，然后再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。可是这样的结果，却在真正意义上让她完全一筹莫展......
　　没有留给希莉丝思考的时间，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于她的脑海中响起。
　　「所谓的律者呢，就是在人类文明的进化已经超过崩坏的时候，由崩坏从人类中选出的独特个体，担任“救世主”的角色，协助崩坏的力量，促使文明进入下一个轮回，你就是这样的存在哦，当然，我也一样......」
　　“呵...毁灭世界的救世主吗......？你在开什么玩笑？！”
　　「难道不是吗？如果作为抑制器的“崩坏”系统被破坏，那些对你们而言可以比肩神明存在，可就会把人类这个种群彻底从这个次元宇宙中抹去哦~这样来看的话，崩坏的律者的所做的一切，不就是在拯救这个世界吗？」
　　少女语气中的笑意更甚，她的精神体凝望着眼前的希莉丝，仿佛是在欣赏着银发少女脸上的复杂表情。
　　「你并不是第一个接触了这个本质的存在，从最初的轮回开始，那些被崩坏侵蚀的人类当中，不乏有意志强大的人，能够阻挡崩坏的思维病毒对意识的侵蚀，始终坚定的站在人类的那一边......可是，当这些人真正了解到崩坏的本质，明白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的时候，他们都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，最终无一例外，信念产生动摇后的他们，很轻易就被崩坏的意志所完全掌控......毕竟，当他们开始认为，崩坏生物的所作所为，其实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来守护这个文明的时候，原本的坚持就瞬间支离破碎。毕竟，没有人会愿意承受着被侵蚀的痛苦，去做自己认为错误的事情。」
　　“自欺欺人罢了！真是讽刺......照你这么说，这么多年来不断制造灾难，屠戮人类的崩坏，其实是守护世界的英雄？！哼，这个逻辑还真是睿智......”
　　「但事实就是如此啊，姐姐大人......作为第十四律者的我，也是由人类转化成律者的，从最初的轮回开始就一直存在着，我所经历过的东西，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......我比任何人都清楚，如果想要将人类物种继续保留下去，崩坏是绝对不可以被停止的！」
　　“那么......像这样被不断的重置，完全被那些该死的东西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存在方式，又有什么意义？！”
　　「至少，文明的存在得以保留......像这种溯源的文明重置，会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本的发展轨迹。也就是说，随着文明的覆灭而死去的人类，也会在下一个纪元将再次得到某种意义上的“重生”，当然，这种类似时空同为体的存在方式，虽然无法断定会是同一个人，但相似度却几乎是百分百还原的。而对律者来说，从最初的被崩坏选中之后，在未来的轮回中，同位体将会再次成为律者......这也是我会称你为姐姐大人的理由，二号姐姐大人。」
　　“哼......我可不想承认，自己有一个十几亿岁的妹妹......据我所知，律者核心可以跨文明保存，律者也同样是能以人工创造出来的，难道不会和原本的律者重合吗。还有......重置世界这样的事情，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？”
　　「人工创造出来的，不过是空有核心的伪物罢了......核心只会继承律者的少部分力量，真正的力量还是源于律者的自身，所以，即使发生那样的情况，也只是文明发展所固有的变数罢了，没有任何问题。至于重置......呵呵，不然呢？难道要让这个文明彻底消失吗？以这种方式的轮回，也不会留下什么痛苦的回忆......」
　　听到少女淡然的声音，希莉丝冷笑一声，刚想开口反驳。但这一次，少女并没有留给她插话的机会。
　　「好了，我要说的基本就是这些......道理已经讲的很明白了，要怎么做，完全取决于你。这个真相，虽然你可能一时感到无法接受，但已经知道了这么多，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，你应该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吧，姐姐大人，下次见面的时候，希望我们能够达成共识......」
　　少女的声音顿了顿，再次响起时，语气中忽然多出了某种微妙的感情，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，放缓了语气......
　　「虽然被人类文明所击杀的律者依然能够得到重生，但下一个文明纪元再次复活的律者，也会随着“重生”而失去原来的记忆。其实......这次轮回纪元中的第二姐姐大人，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......如果可以的话，我希望你能将自己当前的意识保留到下一个纪元，然后......」
　　“不好意思......我可没有说，已经认同了你的想法，终焉律者小姐。”
　　忽然间，希莉丝幽然的回应，让少女带着某种恳求的声音戛然而止。被束缚的意识体睁开眼睛，望着神情坚决的银发少女，有些遗憾叹了口气。
　　「这样啊......果然，即使灵魂染上了别的颜色，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倔强......也罢，总有一天你会想清楚的。只希望在那之前，你不会死在人类的手中......」
　　“很遗憾，恐怕你要失望了......我可是绝对不会认同你所说的，重置世界才是唯一的选择。看着吧，我会找到另一条路......打破这个该死的轮回！”
　　对于希莉丝狂妄的宣言，少女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回以毫不掩饰的嘲笑。不过，她那纯金色的瞳孔中，却流露出一丝微光......
　　「即使让全人类灭亡？」
　　“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，一定有什么别的办法......”
　　「呵呵......虽然明知道毫无意义，但我居然会对此有所期待......好吧，难得姐姐大人居然会这么认真，看来应该能为这次轮回增加不少的乐趣，好吧，既然你如此固执己见，我就告诉额外你一些有趣的情报吧......即使高等文明设置了名为崩坏的自律限制器，但也有来自联邦的观测者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边缘，作为崩坏系统的管理员监督着系统的运行......名为‘兰枫’的外来人类个体会在这个纪元与你重合，大概也是那个存在做的手脚吧......总之，它好像很中意你呢......」
　　闻言，希莉丝顿时回想起来，那个存在于自己意识深处的黑影，将“兰枫”的意识吞噬的某个神秘的存在......
　　“原来如此......感谢你的情报，不过，作为终焉律者的你来告诉我这些事情，真的没关系吗？”
　　「无所谓，以现在的人类文明发展阶段，是绝对无法消灭崩坏的......比起上个文明纪元，这一次的人类力量并没有多少加强。之前与你的战斗中，我也只是借助傀儡体，并动用了不到一成的力量罢了。所以，这种程度的变数，那个家伙大概也完全不会注意到......放心吧，虽然它很中意你，但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把目光放到你一个人身上。」
　　说到最后，少女的精神体逐渐淡化，随着彻底化作无形的虚影，束缚在她身上的锁链也纷纷脱落，失去目标后，化作能量粒子消散开来。
　　「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，姐姐大人。让我见识一下，你究竟打算怎么做吧......」
　　留下这句话，她的身形彻底在希莉丝的面前消失，失去了连接的精神空间顿时崩溃瓦解，希莉丝的意识也随之回到了现实。经历了这些之后，她望着在心中已然变得毫无威胁的蚩尤核心，陷入了沉思，直到被希儿的呼喊声所惊醒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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