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62 从未改变的感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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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深雪，你从来都不属于反崩坏组织，你只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」
「还没有察觉到吗？你对那个反叛律者的感情，全都是被机器灌输进去的哟」
「他们只把你当做工具，但我们不会！」
「知道吗深雪，你从一开始就是我最重要的眷属，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救你，无论付出多少代价.......」
「永远不要相信人类，我的朋友......」
「......」
心之律者直击灵魂的话语，夹杂着律者眷属们的声音不断交响在浅仓深雪的脑海中。
理智告诉她，心之律者的话都是真的，自己只是个被人类洗脑的战斗工具，因为被灌输了虚假的感情和记忆，而将屠刀挥向昔日的同伴们。
但是，在意识之海的深处，被心之律者的声音所压制的脑域中，却依然深藏着那些永远无法忘怀的“虚假记忆”......
“深雪，下次也可以一起训练吗~”
“嘿嘿......人家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？”
“小丫头，别那么看低自己。就算你只是希莉丝的附属崩坏兽，在圣芙蕾雅里，大家永远都是平等的。”
“真可怜......那对耳朵，想必你也和在下一样，是被神祗诅咒的可怜人吗吧.....诶？难道不是吗？”
“嘿嘿~来追我呀蠢猫！诶诶诶——！！救命呀莉莉娅......”
“......”
这份被理智视为虚假的记忆，明显要比来自崩坏侧的记忆更加的美好而温暖，从感情的角度，浅仓深雪似乎更喜欢这里，但在这之前，她却难以违背自己理智准则。
（所以......我到底是谁？我到底是什么？！）
完全矛盾的两部分声音冲击着意识海，浅仓深雪不得不双手抱紧自己的脑袋，手指用力压迫着太阳穴，以痛楚来缓解意识的崩溃。
破碎的幻象重叠在一起，真实的往昔经历被虚假的幻境所扰乱、遮蔽。但浅仓深雪已经无法分辨出，哪一部分是真正的记忆，哪些又是虚假的幻影......
她不知道，她什么也想不出来......
我们所看到的东西，所听到的东西，都会变成最本质的记忆，构筑在自我的人格中。可是，如果连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记忆都无法相信，还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东西？
（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答案......而不是这些反复重叠的虚假！）
浅仓深雪睁大眼睛，布满血丝的竖瞳，将视线刺向栏杆外的身影。
就是她......
只是站在那里，就害得自己思维一团糟的家伙！
毫无疑问，自己对她抱有着绝对强烈的某种感情。但这种感情，究竟是来自崩坏侧记忆的仇恨？还是来自圣芙蕾雅记忆的崇爱？
她不知道......她依然不知道。
只是对视一眼，她就再次俯下身去，将脸埋在颤抖不已的两膝间。
“回忆起来了吗，深雪。告诉我，在你的眼里，我......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“——！”
「我才是你唯一的主人！约束之律者身边的一切......全部都是你未来的复仇目标！」
同样直击心灵的话语，穿透她的灵魂，与心之律者的声音混乱的交击在一起，仿佛神庭的霹雳般贯穿心脏，直接撕裂她的胸膛。
“呃......！”
（胸口好痛......够了！不管你是我的仇人也好，是我的恩人也好，拜托......请立刻离开我的身边，不要再管我了！）
少女的眼神闪烁着，颤抖着。但她用尽全部的力量，也无法将这句话从口中说出来。
逃避？
以对待恩人的角度而言，她不配。
以对待仇人的角度而言，她也不配。
崩坏的联盟已经战败。现在，她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。
承认还是否定？归顺还是拒绝？生......还是死？
至少，她可以自己决定这一切。凭借记忆深处对那个银发少女最客观的认知，她相信对方不会剥夺她的这份权利。
“你......”
深深吸一口气，浅仓深雪强行甩开冲击着脑海的纷乱思绪，溃散的瞳孔中倒映着瘦小的银发少女，将感情和理智放在心灵的天平上衡量。
“你是夺走了我一切的卑劣之人。”
她咬紧着牙关，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冰冷的字句。
作为一个战士，理智必须优先于感情做出的判断。
在这一点上，浅仓深雪一直都做的很好，这一次也不例外。
“哦......这样啊。”
银发少女轻轻点头，面对浅仓深雪残酷的话语，她通透的蓝色眼睛没有丝毫波澜。
“我的主人是心之律者，我的家人是露米娜斯和梅尔特！我是崩坏意志的眷顾者，而不是你的玩偶......约束之律者！”
嘶吼着喊出这些话后，少女便失去力量般坐倒下去，再次蜷缩在监牢的角落。
“现在......你满意了吗？背叛者。”
“不，我不满意。”
“......”
闻言，浅仓深雪的脸上忽然露出微笑。但这丝孤影自怜般的凄惨笑意，却夹杂着些许无可奈何的自嘲。
“对，你当然不满意。因为你还想操控我，将我继续作为你们对抗崩坏的工具。”
扑灭脑海深处的美好记忆，将所有退路全部封死，她已经不打算改变自己的选择。
抹除情感，由最外在的理智来支配自己的行动......
“我不满意，只是因为事情还没有解决。”
淡漠的声音中听不出感情，银发少女缓步靠近了窗口的栏杆。
“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，那就让我们彻底结束这一切吧。”
希莉丝抬手扯开牢门，走进了浅仓深雪的监牢，低下头，俯视着蜷在角落的黑发少女，仿佛是在看着缩成一团的野猫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呵...打算亲手处决我吗？那还犹豫什么？！”
浅仓深雪的眼中毫无惧色。不知为什么，她的心灵深处，似乎并不排斥死在眼前的银发少女手里......
不过，对方却并没有如她所愿。
“不尽然，只是心血来潮的想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希莉丝的身上泛起金色的光华，伴随着律者化的强大能量散逸开来，压迫着隔离室那窄小的四壁。
浅仓深雪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律者化的银发少女。但等到那些金色光华散去的时候，她的眼睛忽然略微睁大。
“这是......？”
“这是你的克罗伊大人死前留给我的东西，来自破坏法则的刻印。”
用左臂抚摸着胸前熔岩般炽红的裂痕，希莉丝同样遍布着火焰裂痕的右臂无力的垂在身侧，淡淡的对视着浅仓深雪的惊讶目光。
“炎之律者的破坏法则无法瞬间毁灭同级别的律者，但却能给律者体留下这些延时毁灭的刻印。当再次受到崩坏的填充，让这些刻印的裂痕扩散到受体的全身之时，目标的身体和灵魂就会随之湮灭，彻底在这个次元消失。”
指着这些破坏法则的刻印，希莉丝向浅仓深雪勾了勾手指。
“以你现在的力量，全力攻击来我胸前的裂痕，足够让法则扩散到律者体的全身，借此来杀死我。”
看着深雪皱起的眉头，希莉丝轻笑一声。
“当然，我可不是来自杀的，只是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而已。我也同样会出手，用律者级的全力将你碾碎。”
希莉丝抬起仅能活动的左手，摆出了寸劲瞬尘的起手式。
“我允许你先出手，用全力攻击我的弱点。来吧，完成你的复仇。”
“......”
浅仓深雪缓缓站了起来，看着近在咫尺的银发少女，崩坏结晶构造的利爪，悄然出现在她的十指尖端。
复仇......没错，杀死心之律者和炎之律者两位主人，并将她囚禁在此的罪魁祸首希莉丝·卡斯兰娜，就是她最大的仇敌。
这很简单，一场西部牛仔式的对决。
约束律者的强大毫无疑问，但是现在，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虚弱。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胜算，她也有机会让这个自大妄为的背叛者付出代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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